（神探向/不负责任历史向）
她的额头发沉，狄仁杰给她斟了杯清水，皇帝没有理会，只是开口道：
“怀英，你怎样看待柬之。”
狄怀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议论起张柬之来，老老实实地作答：“臣觉得......他勤恳本分，腹有才华，心思缜密，可堪将相。”
“勤恳本分。”皇帝一点点念叨这四个字。
狄怀英抬头看她，只见她缓缓道：“怀英，难道你就看不出他隐藏在人后的一面？”
“嗯？”
“野心勃勃。”
狄仁杰突然哑言。
皇帝的声音是冷的。
“他老练，险劲，精准。和我侄子的那种野心不同，朕是欣赏他的，但朕不喜欢他，所以你第一次向朕举荐他做宰辅的时候，朕没有同意，朕才不会自掘坟墓，更不会引狼入室。”
狄怀英不说话。
“你说他是将相之才，其实你也是将相之才，但你们是两种人，你是辅佐君王坐天下的相才，他是辅佐主公打天下的相才。”
怕狄怀英没有听明白，她又特意加了一句：“朕已经是皇帝了，他打天下，你说是给谁打天下呢？”
一语既出，狄怀英忙道：“陛下！”
一时间桐花台四处安静，凉风袭过，寒冷清寂。
月高星稀。
皇帝幽幽地发问：“知道为什么朕还留着他吗？”
狄怀英觉得皇帝今日有些反常，但还是小心翼翼地盯着她的反应，摇了摇头。
她转过头去看着他，眼神里带着微醺的朦胧不切：“因为看见他，就像看见另一个自己。”
狄怀英愣住了。
“看见另一个自己，仔仔细细地伪装藏于坚固的壳内，只待时机，一剑封喉。”
皇帝给自己又斟了一杯，端着，没有饮下，似乎在思考什么久远的事情。
良久，她开口：“像他这样的人一直都缺一个故事。”
否则这一生太过平庸，而人生的格局很明显不是如此，上苍一定还等着他完成一个重要任务。
她抬起头来，望着天，天上漆黑一片，只有几点微烁的星辰。
她看着天，也不知道是在和谁对话：
“他没有故事，所以想给自己一个故事。而我有太多故事.......想给故事一个结局。”
她闭上眼睛，似乎是累了。
最后的最后，她让狄怀英回去了，在狄怀英被宫女簇拥着引出后花园前，他看见了皇帝独自回宫的背影，清冷踉跄。
狄仁杰觉得自己心里的某个地方，像被一排排细密的针扎过一样。
